031 离戏剧最近的观众

戏剧是现场的，摄影是瞬间的，李晏通过摄影把戏剧带出了现场，又通过讲述让观众回到了现场，而他自己的人生，也通过无数次地摁下快门和开口讲述，在时间的长河中缓慢显影。

2024年4月，刚刚开学不久的鼓楼西夜校邀请摄影家李晏做了三期大师分享会，主题分别是“当戏已成往事”“精彩必将继续”“舞美也是一种表演”，每一期都超过3小时，系统梳理了四十年来的中国当代剧场发展历史。在他的生动讲述下，那些戏剧史里被书写过的一部部剧目，一个个名字，都鲜活了起来，他仿佛在通过摄影和讲述来复活一个个演出现场，以及台前与幕后的诸多故事，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定格和打捞诸多戏剧人在时间长河里的生命瞬间。

这应该已经是我第六次听李晏老师的讲座了，随着不断的聆听，逐渐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关于时间的故事，每一张照片都是用他人生的时间换来的，看戏需要时间，拍摄、洗印、扫描、修图、存档需要时间，一次次讲述也需要时间。

也因为这些讲座，以及随之的诸多展览，包括他出版的《当戏已成往事》，都让人意识到除了见证和记录，他其实做了非常多的戏剧普及与传播的工作，很多展览和讲座一度办到了国外，如在韩国、俄罗斯、日本等。他说这是回馈戏剧的方式，所以一直坚持公益地去做。

因为近些年讲座做的频繁，我们经常开玩笑说他是剧场说书人。但其实做说书人是需要有照片与记忆的双重支撑的。

提到戏剧摄影，在戏剧与摄影之间，他似乎更在意戏剧的主体，所以会尽可能忠实地记录，且一直以观众的视角拍摄，既记录表演，也会格外关注舞美，既记录台上的演出，也会关注排练场与观众席，甚至还拍了不少工作坊的现场。

他井井有条的个性和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习惯帮助他为海量的照片有序地分类、存档，建立自己的检索系统，他对朋友的真诚让他因为戏剧交到越来越多朋友，聆听了越来越多的幕后故事，因而在每一次“口述戏剧史”现场，他既可以根据场景和观众的特点特意挑选和编辑照片，又可以从剧照出发，延伸至一部戏背后的戏剧人、剧团、剧场、戏剧公司、戏剧节展等的发展变迁，既让历史变得生动鲜活，也有助于从多个维度看到其中人与事、戏剧与人生之间的错综联系。

去年第三场分享会当日，正值李晏60岁生日，因而也成了他退休生活的一个起点。彼时，一度想邀请他录制一期播客，从退休这个关键人生节点出发，畅想一下退休后的生活，也回顾一下四十年来跟戏剧的关系，但当时因为某个闪念而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一搁就是一年，一年来我们双方都忙，也是在偶尔的微信聊天或朋友圈中，可以得知他在随《暗恋桃花源》巡演，他开始长途旅行，抑或在展示他的厨艺作品和家中植物。

一年之后，又因为一个闪念，突然想要再次邀请他一起聊聊，便立刻发出了邀请，我们便约定于4月20日在77排练中心见面，见面当天才恍然意识到，当日和去年的最后一场分享会刚好时隔整一年，而77文创园刚好是十一年前我第一次观看李晏戏剧摄影展的地方，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彼时他的专著还没出版，我也并不知道此后将有机会认识他，并一次次地邀请他录制播客节目。

带着十一年间的种种慨叹，我们非常即兴地开启了当日的对话，虽然此前我曾花大量时间准备，但在现场提纲毫无用武之地，虽然我准备了很多问题，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晏老师都已一一谈及，甚至给予更多，所以也成就了一期天时地利的节目。

嘉宾：李晏（戏剧摄影家，@工人李普雷，专著《当戏已成往事》）

主播、剪辑、文案：树儿

03:31  一开始拍剧照，是本能式的。

06:07  1996年最早开设戏剧专栏。

08:18   1998年因为酒吧墙上的剧照收获办展览的灵感。

11:40   2003年开始为写书做准备。

14:05   2012年最早在国家话剧院做展览与讲座。

15:50   第一次到外地，去云南束河办展览。

17:40   到长沙纱厂办展览。

19:20   专著《当戏已成往事》出版后，办展览做讲座的机会增多。

19:40   目前为止在外地最成功的两场展览，是2017年在杭州。

21:20   2019年第一次出国做讲座是去韩国。

25:40  去俄罗斯圣彼得堡波罗的海之家办展览。

27:40  2024年去日本东京做讲座。

31:20  去不同国家、城市做展览和讲座的主题选择考量。

34:25  为何开始主动关注舞美？

37:10   建立个人的档案与检索系统。

44:10  为什么对戏里戏外的事记得这么清晰？

50:40  为什么退休后比以前更忙了？

52:40  为什么这几年青年人才和好戏好像都变少了？

56:10  喜欢和戏剧人在一起的氛围。

59:00  戏剧的吸引力到底是什么？

01:01:00  对待戏剧与摄影的态度有何不同？

01:03:30 创作一部与摄影有关的独角戏。

01:06:20  为什么摄影时坚持观众视角？

01:08:40  摄影时抓住机会与错过的遗憾一样多。

01:16:05   对后期的态度。

01:18:40   对待没被选入专著、展览和讲座的照片的态度。

01:21:50   “舞美也是一种表演”讲座主题的由来。

01:22:35  四十余年面对戏剧界人来人往的感慨。

01:31:10   如果人生可以再选一次。